人说天上好,神仙乐逍遥。八仙过海的歌声仿若天籁,铁拐李的葫芦和吕洞宾的宝剑仍是我的喜爱。 世间总有寻仙访道之人,终南山至今仍有数千隐士。仙家驭气飞行,逍遥于四海之内,可以上九天之际,下五洋之间,与天地同寿,日月同光,引人向往。殊不知,背后可能是千年的孤单与清冷。 嫦娥偷吃不死药,飞升广寒宫,最后落得千年孤寂;纤云弄巧,飞星传恨,牛郎与织女纵是神仙也是佳期如梦,忍顾鹊桥归路。更有令人唏嘘的历史记载:晋朝人,禅宗净土宗创始人慧远法师的弟弟慧持法师在峨嵋山入定七百年,七百年后的宋朝,峨嵋山下的乐山,一天刮大风吹倒一棵大树,发现有个和尚在树洞里打坐,旁人敲引磬让慧持出定后,他问的第一句话:“我的哥哥呢?”一句话之间,七百年的光阴,物是人非事事休,欲语泪先流。 肉身不灭木作皮的意义何在?宋徽宗有诗批评道:“藏山于泽亦藏身,天下无藏道可亲,寄语庄周休拟议,树中不是负趋人。”意思是说,慧持法师躲在树里打坐入定,即使活了七百年,也不是究竟,不是真正的道,不如达摩祖师“只履西归”,更不如佛陀凤凰涅槃。庄子说方生方死,方死方生,此乃天之道,如佛陀证得菩提之后,了了生死才是真正的道,才是究竟。庄子的逍遥游,意于当下的内心解脱,顺应自然,逍遥无碍,遨游于无何有之乡,与所谓的神仙之道其实也并无多少关联。 相比于神仙,在古人的眼中,或许青春与爱情更有吸引力,有初唐四杰卢照邻的《长安古意》为证:“借问吹箫向紫烟,曾经学舞度芳年,得成比目何辞死,愿作鸳鸯不羡仙。”这是对爱情的向往;近者如清代袁枚的《湖上杂诗》更是坦露心扉:“葛岭花开二月天,游人来往说神仙。老夫心与游人异,不羡神仙羡少年。”这是对青春的渴望。 对青春与爱情的眷恋,人之温暖本性,今人与古人并无不同。 这样说来,如果可以还给你青春与爱情,让你重温桂花载酒的少年游或者蓦然回首灯火阑珊的时光,纵是神仙也不换。 
|